追问医学伦理:柳叶刀上的人文关怀
【核心提示】由于受关注度较高,近年来,医学伦理学成为了发展快但争议不断的应用伦理学分支之一,医学人文精神更成为学术界乃至公众关心的热门话题之一。有学者表示,人是医学发展的根本目的,人文精神是医学伦理乃至医学的灵魂。医学的发展,离不开人文精神的滋养。
医学是与人类联系最为密切的应用科学之一,现代医学的进步使我们有了战胜更多疾病的能力,但同时也使我们感觉到,医学越来越成为医生的“学问”,让更多人成为远离医学中心的“边缘人”。在医学技术与普通百姓逐渐疏远的当下,医学伦理遭遇了从未如此强烈的质疑与困惑,人们对它的期待与呼唤也从未如此热切。代表医学的“柳叶刀”因人文关怀而温暖,医学回归人文,作为必然趋势,正在慢慢地照进现实。
丢掉人文关怀医学将会怎样
十多年后,龚帆(化名)仍忘不了那次“初尝人间冷暖”的就医之旅。
2002年正月十四凌晨,提前返校的北京某大学学生龚帆被一阵腹部的绞痛疼醒。他有过阑尾炎病史,按照以往经验和疼痛部位推断是旧病复发。“当时是凌晨3点,想忍一下就过去了,也不想惊动室友。”后来他这样说。但是,随后愈演愈烈的痛楚,使他意识到这回无论如何也忍不过去了,他只好叫醒室友。室友见他脸色苍白、站立不稳,立时感到事情严重。于是,他们冒雪赶去北京海淀区某医院。
挂了急诊之后,他们开始“走流程”。当时,龚帆希望赶紧止疼或尽快预约手术。他告诉医生,应是阑尾炎复发,但医生安排例行检查以确诊。他强忍着钻心的疼痛,在室友搀扶下,走完一项项检查。钡餐检查时,克制不住的恶心使他一阵呕吐。当时,他觉得天旋地转,有种命悬一线、生死边缘的感觉。他在回忆时说道:“当时,哪怕一个小小的手势、一个善意的微笑,都会令他感到无比安慰和温暖。”然而,事情往往事与愿违。
河北医科大学社会科学部主任边林告诉记者,患者遭受疾病折磨、经济拮据等情况时,温暖、关爱甚至可与药物、治疗达到同等效果。在治疗无望的情况下,超出治疗本身的精神慰藉、心理安抚和行为关爱,是一种人性光芒对患者及家属的照耀,这本不应该是外在于医学的一种要求,而应是医学本性的应有之义,是医学伦理精神的一种体现。
一轮检查走下来,疼痛却已消失。此时已是雪后阳光普照。龚帆笑着告诉室友,有时就是这么讽刺:疼得最厉害时,却要忍痛去做各种检查;检查完了,疼痛也就平息了。
后来,龚帆攻读硕士研究生学位时,研究方向就是伦理学。他笑言,除了个人兴趣,这段就医经历冥冥中或许也有影响。
可以说,龚帆是幸运的。现实中,在医院发生的情节各异的故事,结局有时是不愉快的。一方面,患者及家属抱怨甚至控诉:医院的“流水线”,不仅花钱受罪,而且缺少尊严;另一方面,医生诉苦不迭:伤医事件时有发生,医生也成为“高风险”职业之一,医院和医生被“妖魔化”。
有学者认为,医务人员当前最大的敌人是自身心灵的冷漠。医患关系的冷漠,就是医学伦理缺失的直接表征。
医学需要一场人文精神的洗礼
医学本非冷冰冰的科学,它有着人文关怀的“温度”。
中国古代对医学伦理有丰富的论述,“医乃仁术”、“大医精诚”等话语,表达着这个职业的操守。在西方,医学伦理也有悠久的传统。希波克拉底誓言中“为病家谋幸福”的文句感人肺腑。
由于受关注度较高,近年来,医学伦理学成为了发展快但争议不断的应用伦理学分支之一,医学人文精神更成为学术界乃至公众关心的热门话题之一。有学者表示,人是医学发展的根本目的,人文精神是医学伦理乃至医学的灵魂。医学的发展,离不开人文精神的滋养。不过,从传统医学向现代医学的转型过程中,医学走向“非人性化”,医学和医疗的功利化、工具化凸显,导致了患者的正当权利得不到尊重与保护等种种弊端。面对中西医学界不可回避的问题,其表面是医学伦理的断裂,实则是人文精神的缺失。
今天的医学对人文有所疏离和忘却,客观上是因为已成为当今世界主流医学形态的西医学,在近代后逐步走上了一条以生物学为主体和基础的发展道路。边林认为,这种发展模式的代价之一,就是医学的人文性和社会性被忽略和遗忘,特别是当医学在社会生活中不再单纯扮演救死扶伤的角色,而演变成为一种经济实体的时候,医师职业精神很容易因为利益的驱使而发生变化。这时,受伤害最大的就是医学的人文性,医学的生物性、技术性可能因为利益需求而强化。
此外,当代生命医学科技突飞猛进的发展以及在临床上的广泛运用,如器官移植、转基因、克隆、辅助生殖等技术,引发大量社会、伦理和法律争议。此时,对于医学伦理等的需求更加急迫。
如果没有医学人文精神,缺乏道德的理性辨识能力,我们的明天将如何?东南大学生命伦理学研究中心主任孙慕义对记者表示,人类的技术进步无法阻挡,当前我们正处于人类第二次觉醒和思想启蒙的新时代,应该进行一次深刻的、生死抉择的反省。用医学人文精神的沐浴,洗净那种损害人类尊严、浮躁、喧嚣与自负的作风,特别应该对科学家的“创造冲动”给予保护的同时,建立行之有效的生命科学伦理规范。后基因组时代存在诸多复杂的、未解的伦理难题,涉及人类美好未来,应予以重视,制定伦理规则和法条。
以人文精神重塑医学伦理
2014年春季学期,中国工程院院士、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教授闻玉梅,出现在该校《人文医学导论》课堂上,与她一同讲授这门课程的还有该校哲学学院教授俞吾金、克卿书院院长彭裕文。
已有80岁高龄的闻玉梅,广为人知的是她在医学微生物学,尤其是乙型肝炎病毒的分子生物学与免疫学领域的贡献。为大一学生讲授这类课程,对她来说是件“新鲜事”。“这学期我就只做这一件事,希望能够为学生点燃心中理想的火种。”她不顾家人的担心,带着这样的心愿走上讲台。
据了解,全国多所医学院校、医院都在探索医学人文课程。其代表之一的医学伦理学,吸引了学生的兴趣,发展势头良好。但是总体而言,学者表示,相关教育还存在许多不足,亟待加强。
有老师认为,医学伦理教育不应停留于黑板与课堂,应在临床治疗的言传身教中体现。一位医学生回忆,老师对患者及家属的尊重与关心体现在细节,如在检查前焐热听诊器;如果需要患者解开纽扣,亲手为患者系好等。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举动,却在言传身教中感染了自己。
山东大学医学院医学伦理学系副主任曹永福认为,医学人文素养是对医学人文关怀的知、情、意、行、信等多方面的统一。医学专业与医学人文不仅需要课堂教学,还需要付诸实践,在医学人文实践中感知、尝试、体验、锻炼和提升。以“潜移默化”、“润物无声”的方式影响学生和医务人员的思想、观念、价值、道德、态度、情感。
人文精神的复归,才能带来医学伦理的重塑。孙慕义一直倡导开展医学人文教育及活动。2003年,他草拟了《南京宣言――关于中国人文医学发展战略与学科建设》。他称,应开展全民的医学人文和身体伦理教育,救死扶伤、感恩立德、爱人如己、尊医重生;医学院校必须加大医学人文课程比重,医务人员应将医学人文教育列为最重要的职业培训科目和考核依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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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国在加强医学伦理和医学人文教育方面,已经进行了很多探索,做出了不少扎实的努力。记者采访发现,天津医科大学在解剖教研室建立遗体捐献的“生命意义展室”、在市郊建立的“遗体捐献者纪念园”以及树立的“奉献碑”;山东大学医学院保留下来的齐鲁大学时期的“博施济众碑”;新疆医科大学设立的“希波克拉底誓言碑”……这些都被学者认为是承载医学伦理和进行医学人文教育的好载体。
来源: 中国社会科学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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